随笔，无题

2020-07-11 23:43:06 王义

悄悄的站在窗户旁，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那颗月亮，微风扫过竹梢，窸窣划过心上，几点萤火虫，拼命遁向远方。墙角单薄的孩子，骑在秋千上来回荡漾，而目光所及之处，山高水长，根本望不到故乡。
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第一次离开那个小村庄，背上厚重的憧憬与渴望，路边的“鸭儿花”开的正旺，爸爸站在院子边那棵花椒树旁。我一次又一次回头张望，蓝天依旧，白云奔忙，我的前方还是前方，只是身后的影子，被日子越拉越长，褪色的解放鞋踩得碎石滴答作响。
人来人往，春绿秋黄，执拗的梦想被现实一次又一次的戳伤。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岁月蹉跎麻木了向往，我们和谁都玩得欢快，笑得舒畅。其实，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，迎着夕阳，坐在“昌水沟”的石板上，为了几粒石子忘了老黄牛的去向。不会像从前一样，崇拜着猴王，半夜起床削着手里的木棒。也不会像从前一样，卖“麻汤”的叮叮铛铛，赶场的三三两两。
我又呆呆的想，想着未来，也想着过往。或许，不止是我，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屈膝在这无尽的夜空中逆流而上。呆呆的想，老家那条破旧的矮桌上，墨水瓶做的油灯旁，妈妈怀里端着竹筐，筐里横七竖八全是期望。每每想到动情处，便被突如其来的感怀盈了眼眶，而回家的路，却越来越长。
悄悄的站在窗户旁，我学着爷爷的腔调轻轻唱：“自从盘古开天地，三皇五帝治乾坤呐……”都说人死后就会去到天上，我不知道，漫天的星光，到底哪一颗才是奶奶一直不离手的烟枪。不知道她见没见到美猴王，也不知道她会不会，向着我伤怀的地方，轻轻摇曳着手，递着几颗薄荷糖。墙角单薄的孩子，迎着我拜服的方向，仰望……
我在想，应该找个时间认认真真回去一趟，闻一闻院边的青草香，用黑黝黝的剪刀将妈妈面前的油灯拨亮，接过她手里的竹筐，将房梁上挂着的那柄憨厚的镰刀仔细端详。还要将所有的不安与彷徨统统藏进满身青苔的水缸，在老黄牛身边趟一躺，如果梦里耕收不忙，它答应陪我一起等着天亮。
日子越过越忙，思绪越来越胖，不过幸好，老家石缸里藏着的过往，怕是已被蚂蚁偷光，可怜那口石缸，青苔褪去，满身是伤。